苏方人员库兹明、塔塔乌洛娃与外运公司高成义、王金富副经理等合影。（1988年摄）
会晤记录(七）
时间：1988年3月15日 14时30分至15时15分
地点：满洲里站会晤室
人员：苏方 库兹明
中方 薛贵元 刘伟和
内容：
中方：前不久，我们将《关于将尽快开展满洲里市和后贝加尔区之间经贸往来的原则意见》通过库兹明同志转给后贝加尔区的领导。今天，我们受武因航会长和徐绍安副市长的委托前来同您会见，听听有什么结果。
苏方：还没有最后的结果，只有点小小的情况。赤塔州执委会主席沙巴申同志准备在20日赴莫斯科，向有关部门汇报研究有关问题，其中就包括赤塔州向内蒙古政府发邀请洽商经贸问题和后贝加尔区同满洲里市进行经贸合作的问题，待他从莫斯科回来后就会有结果了。
中方：关于中苏间四个毗邻口岸开展边贸的问题，早在去年5月姚依林副总理同塔雷津之间已达成原则协议。此后，黑龙江省的三个口岸先后都实现了同相对口岸的易货贸易。据我所知，绥芬河已同格列捷克沃谈成第四笔易货贸易达460万瑞士法郎。
苏方：这个事情我不知道，大约是200万卢布。
中方：为什么我们毗邻的两个地方的边境贸易和其他方面的经济合作至今仅仅停留在今天的局面？
苏方：这有历史根源，那三个口岸所隶属的远东地区机构健全，而且有专人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而我们所属的赤塔去年才刚刚成立机构，又缺乏经验，就拿最近后贝加尔、哈尔滨两个铁路局之间劳务合作的谈判来说，因为我们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派人到远东专程学习了半个月，又从莫斯科请来专家协助来谈。因此，我们这里的工作开展得就慢一些。
中方：为了加快我们开放改革的进程，呼盟、满洲里市正在抓紧进行工作，我市也设立了相应的机构，上级也会给我们一些政策，这个形势必将进一步促进我们两个毗邻地区经济贸易合作的步伐。
苏方：你说上级会给你们政策是哪个上级？
中方：内蒙古或者中央。
苏方：你们设立新的机构叫什么名字？
中方：边境贸易公司。
苏方：谁是领导？
中方：满海川任经理。
苏方：请你回去向武因航会长和徐绍安副市长转告，你们所谈的我们两个地区经贸合作的问题需要有个工作进程，没有理由着急。
中方：我们不是着急，我们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好作必要的准备工作。
苏方：待沙巴申同志从莫斯科回来就有结果了，我估计在4月中旬，我们两个地区的领导就会见面的。另外，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赤塔州供销社主任斯莫洛夫在3月份要同中方谈互设商店的问题。
中方：这件事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内蒙古边贸公司将于3月20日左右赴伊尔库茨克同苏联远东边贸公司谈边境贸易，会不会斯莫洛夫同志也要参加同内蒙古边贸公司谈互设商店的问题。
苏方：不是。好像是专门同中方谈互设商店问题。我昨天打电话找他，他不在，是别的同志告诉我的，也没说清楚。另外，现在西方的专家评论中国的改革将有变化，你听说过吗？
中方：我未听说。如果有变化的话，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只会越来越大，不会有别的变化。
苏方：在我们两个地区领导人会见的时候，除了商谈经贸合作的问题，我们还准备谈科学技术交流的问题。
中方：这当然可以。进行经贸合作是平等互利的，科学技术自然也应取长补短互相学习。
苏方：苏联《消息报》刊登西藏有人闹事？
中方：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少数混进民族宗教界里的坏分子搞的破坏活动，而且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在苏联几个加盟共和国里不也是有少数人闹事吗？
苏方：是的。
中方：怎么样？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
苏方：有了结果我会及时找你们的，你的电话多少号？
中方：现在铁路和地方不通话，有事你可以通过车站或外运的同志找我。
会晤记录(八）
时间：1988年3月23日10时35分至11时50分
地点：满洲里市中苏友协会议室
人员：中方 张玉祥 薛贵元
苏方 库兹明
内容：
中方：今天，我们受市政府的委托，请库兹明同志来谈两件事情。首先，请您将满洲里市人民政府的邀请信转送给后贝加尔区执委会；第二件事，进一步说明一下，我们市政府请后贝加尔区执委会派代表团来我市要商谈的主要内容，一是通过双方充分讨论，签订我们两个毗邻地区进行经济贸易合作的议定书，二是商谈开展一次性的以货易货的贸易。只要苏方同意来，入境手续我们可以提供方便，苏方代表团可以持护照，也可以持工作证和名单。如果苏方来满洲里有困难，你们愿意在后贝加尔讨论上述问题，我们也可以应邀到后贝加尔。
苏方：关于后贝加尔、满洲里政府间开展经贸会谈的讨论，我们已经进行了几次会晤，我已经把我们之间讨论的内容、你们的原则意见都详细地向区执委会的领导汇报了，他们对发展两地的经济贸易关系非常感兴趣，态度也是积极的，而且向上级机关提出了有关的建议。但目前的问题是有些事情不是后贝加尔区这一级别所能决定的，需要经过上级，甚至是中央来批准。比如，双方人员通过国境线简化手续的问题，必须同莫斯科的中央有关部门商定，因为边防上的事情，全苏有详细的细则和规定。
赤塔州执委会已经有权解决同内蒙古进行经济贸易合作的问题。不久前，德米特列耶夫同志还给白云同志写了一封信，阐明了欢迎内蒙古政府派团到赤塔进行会见，探讨经济贸易合作的有关问题，其中也包括发展后贝加尔区同满洲里市经济贸易合作的关系问题。赤塔州执委会主席沙巴申同志今天就去莫斯科向上级机关汇报有关的问题，五六天后就会回来，回来后你们所关心的问题就会有结果了。
有几个例子说明我们的态度是积极的，我们准备将赤塔州自然也包括后贝加尔的15万张羊皮提供给内蒙古，请内蒙古加工成衣服，前不久，赤塔州执委会的副主席打电话给我，让我非正式的了解一下，中方能否接受这个建议。另外，关于互设商店的问题，我们正在进行积极的准备。现在内蒙古边贸公司正在伊尔库茨克同苏联远东国外贸易公司谈判，谈完后有关的同志就会来到后贝加尔或满洲里，同我们双方的有关人员讨论在后贝加尔和满洲里互设商店的问题，这件事情大概在4月初就可以谈。再有，我们不仅对两地经济贸易合作感兴趣，而且也希望进行科学技术合作。
中方：你谈的这些都很好。关于一次性的易货贸易，我们都有权放出和放进，苏方是否可以？
苏方：去年，我们中央已经撤销了外贸部，成立对外经济贸易委员会，最高苏维埃和部长会议通过了决议，一些加盟共和国、州和边疆区可以直接同社会主义国家发展贸易，经营权也下放了，所以，基础还是有的。但有些事情正在研究过程中，除了方才说的边防问题外，还有海关问题，海关直接归莫斯科领导，有些事情地方委托他们办，他们也无权办，需要莫斯科批准。这些问题我们正在等待上级机关的批准。
中方：中国黑龙江的三个口岸同相对的苏联口岸都已经实现了以货易货贸易，为什么后贝加尔区同满洲里市之间就有这么多问题？
苏方：这有个历史过程和原因，远东地区设立边贸机构较早，而且给下级苏维埃执委会下放了权力，并且有专人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赤塔州1985年才派供销社主任参加远东边贸公司的谈判，而且只获得了间接的订货权。
另外，对满洲里市政府的邀请信我提两个问题，我方代表团如果持证件和名单是否必须开铁路的工作证和名单？你们认为什么时间到满洲里为好？
中方：不一定必须持铁路的工作证和名单，只要能证明真实的身份就可以。至于时间问题，由你们来定，不过我们希望越快越好。你们确定了人员和时间之后，请提前通知我们，以便有相应的准备。
苏方：到满洲里的费用怎么办？
中方：来满洲里的费用我们承担。将来我们到后贝加尔的费用由你们承担。
苏方：好。4月初赤塔州将向内蒙古发出邀请信，4月末将在赤塔进行州、区之间的经济贸易合作的讨论。也有可能与此同时进行满洲里、后贝加尔之间的经济贸易合作的讨论。
中方：是同时一起进行吗？
苏方：不同时，分别进行，我只是说有可能，也许提前进行。过去，内蒙古边贸曾经想订购100只细毛羊，现在是否还要？我们的羊很好，是从澳大利亚引进的，经过驯化和改良，已经适应了西伯利亚的气候。
中方：是高加索种羊吗？
苏方：不是。
中方：如果我们两地边贸开展起来，你们可向我们提供什么商品？需要我们哪些商品？
苏方：我们需要你们的蔬菜和日用工业品，我们将向你们提供一些不太好的木材、化肥、钢琴、日用工业品和农牧业机具等。
中方：需要我们的建筑材料吗？
苏方：不需要，两个铁路局的劳务合作，哈尔滨铁路局准备从海拉尔运砖到后贝加尔搞建筑。
中方：我听说去年十月革命节期间，库兹明同志陪同内蒙古友协代表团在赤塔活动时，赤塔州的领导曾提出内蒙古也可以同伊尔库茨克发展经济贸易关系，如果可能的话，那么我们呼伦贝尔盟就可以同赤塔州之间进行经济贸易往来了。
苏方：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赤塔州的领导人非正式的表示过，呼盟可以同赤塔州的阿尔津斯基布利亚特自治区发展关系。这个自治区有三个区，除农、牧、林业外，还有一些工业。
你们说，满洲里市已经有了同后贝加尔开展经济贸易合作的权力，是不是上级已经给了你们正式文件？
中方：不是文件，是电报批复。
苏方：电报号码是多少？是哪天批复的？
中方：电报没有号码，哪天批复的我记不清了。
苏方：下次见时，你能先告诉我详细内容和批复的时间吗？
中方：到时再说吧，我们下次什么时间见？
苏方：下个月4号，如果有什么情况，在此之前我会通过铁路或外运找你们的。我想在满洲里订阅一份英文版的《北京周报》，费用我付，你能帮我订吗？
中方：我不清楚邮局的订阅原则，这个问题需要研究。
苏方：那以你个人的名义订，然后你再转送给我可以吗？
中方：我们车站的过境候车室有，而且是免费提供，你可以到那里去取阅。
苏方：最近莫斯科电视台对广大苏联公民进行了调查，对什么最感兴趣，调查的结果在报纸上公布了，第一，对中国的改革最感兴趣。第二，对苏美关系最感兴趣。第三，对苏中关系最感兴趣。第四，对苏日关系最感兴趣。
从中可以看出，中苏两国人民是有深厚感情的，后贝加尔的人民也是这样。四天前，我们后贝加尔的各单位做了一次报告，介绍中国的改革和有关情况。这样的报告我过去也做过，但那时无多大反响。然而这次却大不一样，报告结束后，与会者提出了四十分钟的问题，要我一一回答，他们对我们两个毗邻地区的关系和发展前途很关注。友协的宣传工作也很积极，给工人多次介绍中国和满洲里的事情。你们友协的老会长张辅忱同志还任政协主席吗？这个人很能干，很有水平。
（在交谈中，库兹明还多次向我了解中国是如何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为了多做工作，我以便餐招待了他，对此，库兹明一再表示感谢。）
会晤记录(九）
时间：1988年4月5日9时55分至10时25分
地点：满洲里站会晤室
人员:苏方 库兹明
中方 薛贵元 刘伟和
内容：
中方：我们受市政府和友协领导的委托前来见库兹明同志，看您有什么情况要谈。
苏方：后贝加尔执委会已经授权，可以同满洲里市开展执委会、市政府间的经济贸易合作。根据满洲里市政府的邀请信，后贝加尔执委会同意派出八人代表团到满洲里进行经济贸易合作的会谈。苏方代表的组成是这样的：
团长：后贝加尔区执委会主席 格列斯尼科夫
成员：后贝加尔区执委会副主席 巴尔明
后贝加尔区供销社主席 萨莫依连科
后贝加尔区执委会贸易科科长 达拉卡诺娃(女)
后贝加尔区供销社专员 德克马克娃(女)
赤塔州执委会贸易科专员 克斯玛建科(女)
议员：库兹明 塔拉索夫
至于双方代表团的会见时间，我们同意中方的意见越快越好，如果你们今天能答复的话，我们代表团明天就可以来。
根据你们的要求和目前的实际情况，凭护照和签证那确实需要有个过程，看来是来不及了。经过讨论我们准备持名单和工作证到满洲里，这个问题是沙巴申同志专程去莫斯科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现在苏联边防军可以根据上级的指示给我们放行，这就看中方的情况了。
关于名单和工作证的形式和内容需要中方明确，是拿铁路的名单和工作证，还是拿正常的名单和工作证，请中方考虑。
在满洲里的活动议程请你们研究一下，在满洲里工作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住在何处，食宿费用如何结算，请中方有个明确的意见，便于我们做必要的准备。
届时我们代表团来满洲里是乘坐我们自己的车，还是中方的车来后贝加尔接我们，也需要你们考虑。
中方：关于双方政府代表团第一次会见需要讨论的问题，在我们3月23日见面的时候，张玉祥副会长已经同库兹明谈过，对此，后贝加尔区执委会领导还有哪些考虑？
苏方：除了签订议定书，明确满洲里、后贝加尔区间的经济贸易合作的原则，确定双方的经济贸易机构、换货以外，我们还准备谈如下问题：在满洲里、后贝加尔区互相建立合资企业方面，我们想听听中方的意见；讨论双方的劳务合作问题；为了使我们之间的合作更顺利、更富有成果，如果条件允许，请满洲里市政府的领导给我们更多了解满洲里有关企业的机会。
中方：您的意思是安排参观工厂和企业？
苏方：是的。比如满洲里的砖厂、良种场、水泥预制件厂、针织厂和木器家具厂等，我们都想参观考察一下。
中方：这些问题我要全面地向市里领导汇报。
苏方：第一次会见之后，还需要明确一下我们的第二次会见的时间，至于地点当然是在后贝加尔了，这是我方的意见。对于我谈的上述问题，什么时候能听到中方的正式答复？
中方：很快。不过需要给我们一定的准备时间，你什么时间白班？
苏方：这没关系，你们什么时候答复，可以随时通过铁路或外运公司找我。我8日是白班。
中方：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
苏方：好。
（交谈中，库兹明向我了解我市第十次党代会的内容，并讲通过电视和广播已经知道了满洲里市被批准为试验区。）
传真电报
内蒙古自治区经贸厅：
根据自治区办公厅3月16日《关于同意满洲里市邀请苏联后贝加尔斯克区贸易代表团商洽经贸合作的函》的精神，于3月23日满洲里市中苏友协副会长张玉祥、秘书薛贵元会见了苏联后贝加尔区友协理事库兹明（来满站工作的铁路翻译）。请库兹明将满洲里市人民政府的邀请信转送给后贝加尔区行政当局，并就有关问题进行了讨论。
现将苏方谈及的几个情况报上：
一、赤塔州执委会邀自治区政府领导洽商经贸合作时，将向我提出，将赤塔州（包括后贝加尔区）的15万羊皮提供给内蒙古，请我加工皮革服装，拟用部分皮张和其他货物作为费用来补偿。
二、正在伊尔库茨克进行的苏联远东国外贸易公司同内蒙古边贸公司的谈判结束后，有关人员将来到后贝加尔或满洲里，同满、后两地讨论互设商店的有关问题。
三、向我询问，内蒙古边贸公司拟从赤塔州购买100只细毛羊，现在是否还要？并向我表明：这种羊不是通常所说的高加索羊，而是从澳大利亚引进的良种，经过驯化和改良，已经适应了西伯利亚的高寒气候。
四、向我透露，如果中方愿意，呼伦贝尔盟可以同赤塔州的阿尔津斯基布利亚特自治区发展经济贸易合作和其他方面的关系。这个自治区有三个区，除农、牧、林业外，还有一些工业。
以上情况，特此报告。
满洲里市人民政府
1988年3月24日
抄报：内蒙古外办、呼盟外办、呼盟经贸处
电话记录
内蒙古边防局 冀亚飞 3月19日10时5分告边检刘文仁
关于边贸代表团出入境一事，经公安部边防局同外交部领事司联系，双方意见是，出入境人员必须持有效护照。
如果后贝加尔边防检查站就边贸人员与满洲里边贸人员会见邀我会晤时，提出苏方人员持工作证、名单要求进入中国境内，我可明确表示入出中国境人员必须持有效护照。
关于申请直接对外贸易经营权的报告
自治区经贸厅：
根据自治区办公厅内政办函（1987）58号文《关于同意对苏蒙直接开展边境贸易的批复》和《关于同意满洲里市邀请苏联后贝加尔斯克贸易代表团商洽经贸合作的函》的精神，我市已向苏方发出了邀请函，近期满洲里市代表团即可同后贝加尔代表团会见。
根据需要，结合实际，满洲里市已成立了边境贸易公司，全权负责同苏联后贝加尔斯克区开展边境贸易的具体业务。请批准边贸公司对外贸易进出口经营权。
特此报告，请批复。
附：第一次易货贸易的供需货单及有关价格。
满洲里市人民政府
1988年3月25日
抄报：自治区办公厅、呼盟外经委
自治区经贸厅：
我市满政发（88）29号文《关于申请直接对外贸易经营权的报告》已于3月25日报你厅在案。我市对苏联后贝加尔斯克区的边境进出口贸易的具体业务由满洲里市边境贸易公司全权负责。关于申请经营成交权的其他报告材料待日后补报。为了抓紧同苏方会晤洽商，请速批复我市边贸公司经营成交权和进出口货单。
满洲里市人民政府
1988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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