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记录 薛贵元 文稿整理 秦玥 人物素描 吴跃龙
会晤记录(一）
时间：1988年2月3日14时30分至15时10分
地点：满洲里车站交接所
会晤人员：苏方 库兹明 后贝加尔站翻译、苏中友协理事
塔拉索夫 全苏外运公司驻后贝加尔代表、苏中友协理事
中方 薛贵元 中苏友好协会满洲里分会秘书
会晤内容：
苏方：我们又见面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中方：是的，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谈？
苏方：老薛，你们有什么好消息吗？
中方：我是通过铁路的同志知道你们要见我们友协人员的，那你们一定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
苏方：我想先谈第一个问题。前不久我转达了后贝加尔友协领导邀请中苏友协满洲里分会的同志到后贝加尔，就双方友协的活动进行会晤，至今未得到贵方明确的答复，不知道为什么？
中方：明白了，那么你们要说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苏方：我们最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谈。
中方：可以，方才你们所说的第一个问题我听说过，据我所知，张克民同志在同库兹明谈话之后，又专程到交接所来找库兹明同志，由于库兹明同志有工作去现场未见到，但是他已把意见留给了交接员，请交接员向库兹明同志转达。
苏方：可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至今你们友协的人员还不能去后贝加尔见我们友协的领导。
中方：这个问题我只能谈谈我个人的想法。据我所知，你们要同我们总结1987年双方友协的工作，研究1988年满洲里、后贝加尔友协之间的合作计划，总结工作比较容易，但研究双方友协的合作计划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首先，我们的合作计划应该符合我们两国中央友协机关的合作计划精神，否则，我们商定的计划是很难实现的。可是，我们中央友协机关同苏方的合作计划至今还未下来，我们在等中央友协机关的精神。其次，我们双方往来的一些问题不完全是由地方来定，有的问题还需要向上级有关机关请示。我想，你们大概也是这样吧。
苏方：好的我明白了，我还想提个问题，谁是内蒙古布赫主席经济贸易方面的顾问或参谋？你们内蒙古哪个副主席主管对外经济贸易工作？
中方：这个问题我不十分清楚，内蒙古负责对外经济贸易工作的机构是经贸厅。
苏方：经贸厅的厅长是谁？哪个副主席分管此项工作？
中方：我不十分了解。据我所知，经贸厅的副厅长有道尔吉、白副厅长，还有个王培华副厅长，自治区副主席裴英武可能分管经贸工作，还有白俊卿和刘作会副主席（苏方将名字一一记在本子上）。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感兴趣？
苏方：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赤塔州执行委员会的主席或者副主席，希望最近在后贝加尔会见内蒙古自治区的主席或者主管经济贸易工作的副主席。
中方：要谈什么问题？
苏方：就发展赤塔州和内蒙古自治区的经济贸易问题进行交换意见。
中方：你们能否再谈的具体一点？
苏方：就是这样了，我们很想知道内蒙古政府的领导能否应邀前来？
中方：这个问题我可以马上向我们友协的领导和市政府的领导报告。不过这不是个小问题，除了需要你们说明会见的具体内容之外，还有个出入境手续问题，你们能否提供邀请函件？
苏方：邀请函件当然要提供，不过这需要在你们确认自治区领导可以应邀的前提下，我们才发邀请信，如果你们不能来，我们发出邀请函也是没用的。
中方：好，我回去就向友协、市政府的领导报告。
苏方：请把内蒙古领导能否前来、哪些领导来、什么时候来的消息尽快告诉我们，越快越好，最好是在今天就有一个明确的消息。
中方：这是不可能的，我向市里领导报告之后，市里领导还要逐级上报，我们的上级还需要进行必要的研究。因此，不可能很快答复你们。
苏方：你认为最快得几天有结果？
中方：最快也需一周，或者十天或者更长的时间。你们为什么这样急切地要会见我们内蒙古政府的领导？
苏方：近年来，我们双方友协的往来活动都谈到了这些问题，这是经过我们双方努力的结果，我们的积极性是由来已久的，现在就到了我们真正合作的时候了。去年，赤塔州友协代表团访问内蒙古过程中，布赫主席会见了德米特列耶夫同志。他表示，希望发展内蒙古同赤塔州的经济贸易合作。内蒙古友协代表团访问赤塔时，赤塔州执委会主席沙巴申对白云同志讲，现在不仅仅是过多地谈问题的时候，而是要干实事的时候了。因而，赤塔州执委会的领导想通过满洲里友协了解一下，能否最近在后贝加尔进行一次会晤，来讨论两地经济贸易合作的问题。
中方：赤塔州执委会的主席、副主席叫什么名字？
苏方：主席是沙巴申、副主席是阿焦莫夫。
中方：这两位领导能到满洲里来吗？
苏方：我个人认为，这种接触应该是对等的，如果内蒙古的领导能够应邀到后贝加尔，他们当然也可以应邀到满洲里。
中方：怎么样？就到这儿吧。
苏方：好，就这样。请向友协的领导转达我们的问候之意。
中方：好的，谢谢你们，再见！
苏方：晚上我们还可以在过境候车室见面。
会晤记录(二）
时间：1988年2月3日20时至20时50分
地点：满洲里站过境候车室
会晤人员：苏方 库兹明
中方 薛贵元
会晤内容：
中方：在这儿又见到你了。
苏方：有什么消息？
中方：今天回去后我就向友协和政府的领导把库兹明同志和塔拉索夫同志下午谈的问题如实全部地进行了汇报。
苏方：他们有什么反应？
中方：我们领导对苏方作出的努力表示赞赏和高兴。我有个问题，对今天下午的谈话我能否这样理解，你们今天下午谈的问题是受赤塔州执委会领导的委托，正式向我方转达的信息。
苏方：当然是！对这个信息你们是否向内蒙古汇报了？
中方：我想这是我们交往中的大事，市友协和市政府的领导一定会向内蒙古汇报的。
苏方：塔拉索夫同志今天下午谈完之后就回到后贝加尔，把我们谈的内容通过电传向赤塔汇报去。
中方：你们今天谈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得到上级指示的？
苏方：昨天晚上。
中方：你能否现在告诉我赤塔州领导会见我们内蒙古领导要交谈的具体内容？
苏方：这需要在得到内蒙古可以应邀的消息之后再谈具体内容，否则毫无意义。有的内容我知道，但我没受领导的委托就不便向你谈，有的我们还未研究。老薛，你估计我们会谈什么？
中方：不过就是进一步发展已有的内蒙古同赤塔的边贸或者是劳务合作，或者是你们曾提出过的互设商店等问题吧。
苏方：你说的太少了，我们要谈的问题比这些大得多！
中方：听克民从赤塔回来讲，为了发展赤塔州同内蒙古的往来，赤塔州成立了外事经贸处，今天你们谈的问题也就证明了这个机构已经开始工作了。
苏方：不对。我们今天同你谈的问题是苏共二十七大之后对外政策的体现，就像中国是十一届三中全会执行对外开放政策一样。我们的这个原则，戈尔巴乔夫同志自1986年以来讲了多次，苏联外贸部的部长巴夫林同志去年访问北京时，同中国的有关领导人也都阐明了这个观点。老薛，我个人有点看法，你们对友协之间的往来感兴趣，对发展满洲里、后贝加尔政府间的往来不感兴趣。
中方：你的这点看法显然是错误的。你应该清楚，最先提出政府间的往来是我们。我记得1985年的元旦，我们特木尔巴根市长向后贝加尔区执委会主席巴克舍耶夫同志发出邀请，请他率团前来满洲里市进行友好访问，你们却以工作忙为由谢绝了。
苏方：可是我现在讲的是1988年的事情。你们满洲里市有个副市长马树林还在吗？
中方：他不在副市长的岗位了，工作有变动。
苏方：我从电视中看到，他到扎赉诺尔区当党委第一书记了，是不是又升了？扎区原来的书记到哪儿去了？
中方：可能是调走了吧。
苏方：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什么时候召开？
中方：大概是4月份吧，这个问题新华社已经发消息了。
苏方：3月25日，你知道谁当委员长？
中方：现在不知道，到开会时经过选举产生。
苏方：我知道，是杨尚昆，或者是中日友协会长王震。我是听日本电台广播的消息。你车站有办公室吗？
中方：有，同银行合用一个办公室。那里人多比较乱，我很少进去。
苏方：外事处同旅行社是什么关系？
中方：我们的工作需要互相支持，互相配合。瓦莲吉娜同志还在吗？是否还任镇长？
苏方：是的。我还有个问题，我们的铁路人员在完成工作任务之后，到你们街上买点东西逛逛商店是否可以？
中方：按中苏两国铁路议定书的规定，持名单和工作证的双方铁路员工只能在站区活动，如果要到站区以外，需征得有关方面的批准。
苏方：那是50年代、60年代的规定。你们实行对外开放的政策，从1986年开始满洲里就定为开放城市，许多旅游者都来旅游参观，我们常年在这儿工作，为什么要限制那么死？况且你们的铁路员工在后贝加尔可以随便上街。
中方：这个情况我不了解，不过我认为有规定就应该按照规定办。比如你和塔拉索夫同志，他有护照就可以随便到商店、饭馆、市场，而你只是持工作证和名单来满站工作，原则上只能在站区活动。当然工作需要，经有关方面批准，我们可以用汽车把你接到友协谈工作，用烟、茶、水果来招待你，或者陪你到街上参观，那是另外一个事情。另外，我经常看到苏联员工到我们的商店买东西，这说明我们的有关方面并未更多地限制苏方人员上街，看来是给了你们很多方便。
苏方：不方便。我们的员工上街能否被批准，要看中国铁路领导人的脸色，他们高兴了就可以同意我们上街，他们不高兴就不同意我们去，上不上街这没什么，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会晤记录(三）
时间：1988年2月12日13时30分至14时
地点：满洲里站交接所
会晤人员：苏方 塔拉索夫
中方 薛贵元
会晤内容：
苏方：很对不起，又把你请来了，一定影响你的工作了。
中方：没关系，苏联驻华馆有两位同志来访，我们正在接待他们。你找我们要谈什么问题？
苏方：上次我与库兹明同志同你谈的问题不太具体，这次要再具体谈谈。我们已经表示了赤塔州执委会领导希望在后贝加尔会见内蒙古政府领导的愿望，如果中方同意的话，我们准备讨论下列问题：
一、开展赤塔州和内蒙古自治区之间的贸易，讨论互相可提供和需要的商品品名及数量。
二、请内蒙古自治区到赤塔州同苏方组织农业、工业方面的合资企业，苏方对内蒙古协助种植蔬菜尤为感兴趣。
三、从内蒙古引进劳力，请内蒙古自治区向赤塔州派出建筑施工队伍，帮助在赤塔州建设楼房和住宅。与此同时，也可讨论互设商店和饭店的问题，是新建还是租赁由领导去讨论。我们想讨论的只有经济方面的问题。不久前，张玉祥到后贝加尔同我谈了希望开展满洲里同后贝加尔的贸易问题，我们也同意讨论。
中方：你能否明确一下，是满洲里市对后贝加尔区，还是满洲里对后贝加尔镇？
苏方： 是满洲里对后贝加尔镇，呼伦贝尔盟可以对后贝加尔区。
中方：关于满洲里市同后贝加尔区之间的往来问题，早在1984年我们的老会长张辅忱同志就同苏方讨论过并经双方确认，而且这几年一直是这样交往的。今天你又重新提出满洲里市对后贝加尔镇开展贸易的问题我不理解。据我们了解，后贝加尔镇只有一万人口，而满洲里市有十二万人，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么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工作可做了。
苏方：这没关系，满洲里市与呼伦贝尔盟同时对后贝加尔区也可以。
中方：能否这样理解，在赤塔州同内蒙古自治区领导会晤的同时，也可以进行呼伦贝尔盟、满洲里市同后贝加尔区之间就上述问题的讨论。
苏方：当然可以。另外，赤塔州已经具备了法律文件，有权同内蒙古讨论并具体实施上述问题。为了更有效地开展工作，赤塔州已经设立了对外经济贸易关系处。我们考虑不包括具体技术工作人员，双方领导会见时每方代表团应在十人左右。如果贵方同意的话，根据需要可以组成联合工作组，讨论双方领导会见的议事日程。你上次询问，苏方能否到内蒙古讨论上述问题，我们认为，如果内蒙古邀请的话，赤塔州可以派团前往呼和浩特、海拉尔或满洲里等任何地方讨论这些问题。我所谈的有三方面重点，就是赤塔州的领导同内蒙古政府领导讨论贸易、合资企业和劳务合作问题。最重要的是请你把我所说的问题尽快向内蒙古领导转达。
中方：你所说的这些问题，我马上就向友协和市政府的领导汇报，我想会很快向内蒙古领导报告的。
苏方：上次我们谈的问题，你们报上去之后有什么消息？
中方：我们自治区的领导对你们所提出的问题很感兴趣，正在同有关方面进行研究，如果有结果的话，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苏方：能否这样理解，内蒙古政府领导原则同意到后贝加尔会见赤塔州执委会的领导，现在正在做准备工作。
中方：请塔拉索夫同志听清楚，我再重复一下我方才所说的话，我们自治区的领导对你们所提出的问题很感兴趣，正在同有关方面进行研究，如果有结果的话，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苏方：我明白了，那么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中方：你知道，现在临近中国人民的传统节日春节，各方面工作都很多，看来最快也得春节之后能有结果。
苏方：二十日怎么样？
中方：看看吧，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们的。今天你所谈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得到赤塔通知的？
苏方：我是星期二从赤塔回来的。
中方：库兹明同志去赤塔什么时候回来？
苏方：星期六。
中方：你还有什么问题？
苏方：没有了，谢谢你能来见我。
中方：好，再见。
苏方：你有事可以到交接所，通过我们的电话找我，我的电话是477。
中方：好，谢谢。
关于苏联赤塔州执委会领导拟邀
内蒙古自治区领导赴后贝加尔会晤的情况报告
自治区政府、呼盟公署：
2月3日14时30分至15时10分，应苏联后贝加尔苏中友协的邀请，我友协工作人员同苏友协理事库兹明和塔拉索夫在满洲里站交接所进行了会见。
现将苏方谈的问题综合报告如下：
去年赤塔州友协代表团访问内蒙古过程中，布赫主席会见德米特列耶夫同志时表示希望能进一步发展内蒙古自治区、赤塔州之间的经济贸易合作。内蒙古友协代表团访问赤塔时，赤塔州执行委员会主席沙巴申同志也对白云同志说过，我们现在不仅仅是过多谈问题的时候，而是应该干实事的时候了。因此，为了切实发展内蒙古同赤塔州之间的经济贸易合作，我们赤塔州执委会的领导准备在后贝加尔会见内蒙古自治区主管经济贸易的领导，就这方面的问题进行会晤。
内蒙古领导能否应邀前来、什么时候来、哪些领导来，请尽快答复我们。如果内蒙古领导可应邀到后贝加尔，我们马上发邀请信，你们可以凭这封信办理入出境手续。
以上情况特此报告，请指示。
满洲里市政府
1988年2月3日
抄：内蒙古外办、呼盟外办
薛贵元与库兹明、塔拉索夫会晤
薛贵元与库兹明会晤
薛贵元与塔拉索夫用工作餐
